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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冥漾無疑是自卑的,他的自卑源自於他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我沒有說過。」那些沒來由的煩躁又再次浮上心頭,冰炎不明白為什麼僅是跟對方交談就能勾動自己的情緒,「你是聽到了什麼嗎?」
見褚冥漾不說話,冰炎只能當他是默認,「褚,你聽好,有些事情是需要練習的,你之前無法壓抑血脈力量,只是因為你缺乏正確的引導。」冰炎壓下心底的煩躁,平穩著語氣:「黑暗哨兵之所以力量強大,是因為我們同時擁有『刃』與『鞘』的特性。你從小就被血脈力量壓制著本身力量,兩者是衝突的,沒辦法從中取得平衡,所以沒有辦法跟一般哨兵一樣學會自控,你需要引導,需要成為那些橫衝直撞的血脈力量的『鞘』。」他停頓了下,看到褚冥漾已經愣住了,於是繼續說道:「你現在被封印著血脈力量,能夠練習的就只有疏導,你當然可以疏導自己,也可以疏導別人,我讓你疏導只是給你練習。」
「我既然讓你有事來找我,就代表將你當成自己人,你不需要覺得自卑,你總有機會強大起來。」
褚冥漾看著眼前的黑袍,突然覺得有些恍然。
「學長,你是不是中邪──嗷!」他還沒說完,就注意到對方呼來的巴掌,理虧的他並沒有躲,被冰炎一掌巴在了後腦,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靠!你才中邪!一天到晚腦子裡都裝著些什麼,跟我耍性子也要看清楚狀況!」冰炎看到對方還有臉說自己中邪,氣得不輕,也就沒忍住往褚冥漾後腦上招呼的衝動。
「我只是擔心給你帶來困擾罷了。」待後腦的疼痛褪去,褚冥漾才小聲說道:「你知道的,我的身份不能曝光。」
「那又怎麼樣?」冰炎揉亂了那顆墨色的腦袋,「你加入了公會就受公會保護,更何況你並不弱小,你所擁有的力量不會比別人差。」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算了,對不起。」褚冥漾組織不出言語,先前是他自己在鬧彆扭,他也沒資格跟冰炎生氣。
冰炎看著一臉不安的褚冥漾,嘆了口氣:「我不是怪你,但你沒必要把自己逼得這麼緊。」
「考白袍沒什麼不好,但你真的想好了?一旦有了袍級,你就是站在公會這裡的了。」
冰炎說的話褚冥漾都明白,他笑了笑:「公會會因為我是妖師而趕盡殺絕嗎?」
冰炎搖頭,公會裡黑暗種族很多,其實並不歧視。
「那就對了,我無所謂。」墨色的雙眸微微笑瞇了起來,褚冥漾貌似一派輕鬆的樣子,但其實他內心仍是忐忑的。
他知道,憑他一己之力根本沒法為父母報仇,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找到褚冥玥。
他只能祈禱一切都會變好,事情沒有那麼糟糕。
冰炎拍了拍褚冥漾的頭,「你姊姊沒事。」在對方訝異地看過來的時候,他勾起了唇角:「你不必擔心。」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張紙,上面是褚冥漾熟悉的娟秀字體,上面寫著讓褚冥漾乖乖的,她處理完事情就回來接他,但要是他亂來她就打死他。
是他姊一貫的口吻與字跡。
褚冥漾沒有絲毫懷疑地相信了,畢竟他沒理由不相信冰炎,這個人一直都在幫他。
他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冰炎幫自己找到了姊姊,他還對他鬧脾氣。
他跑到一邊將背囊拿起來,找出了一小包餅乾。
這是今天主廚幫他留的餅乾,他本來想留著明天當下午茶。
「謝謝你。」他將那包餅乾塞進冰炎手裡:「今、今天只有這個。」
冰炎挑了下眉,但沒有拒絕,順手將那包餅乾收起來。
褚冥漾還想說些什麼,但他看到冰炎看起來很累的樣子,便催促對方回房休息:「學長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這麼晚了還勞煩你,真的很抱歉。」
「那你呢?」冰炎突然問道。
褚冥漾愣了下,只見冰炎望向損毀的床鋪:「你今天要睡地板?」
他回頭跟著望過去,臉上有一瞬間是空白的。
他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半。
「我、我將就一下,可以的。」褚冥漾小時候常常被關禁閉,雖然姊姊跟表哥會偷渡食物跟被子給他,但禁閉室裡面通常也不會給他床鋪,只有一張竹蓆和毯子,他等等把已經壞掉的被子鋪在地上,蓋外套睡一覺應該還是可以的。
「去我那睡。」冰炎提過褚冥漾手上的背囊,作勢往外走,回頭看見學弟呆在原地,臉還莫名其妙地紅成了番茄,他皺了皺眉:「你又怎麼了?」
「沒、沒沒沒!等我一下!」褚冥漾連忙衝進浴室拿了盥洗用品,跨步跟上,他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著控制自己的臉部表情。
「你的房間損毀得很嚴重。」冰炎走在前頭,低聲解釋著,「你必須找到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你的房間為何損毀。」
「……我練習複合式陣法的時候引發爆炸?」褚冥漾說完後成功收穫了冰炎的一記眼刀,他不死心地繼續吐槽:「但不這樣說的話沒有理由啊!難道要說你在我的房間裡精神暴亂嗎?大半夜的,你在我房間裡……精神暴亂?」他的表情空白了好幾秒,怎麼想都超級微妙啊!
「那也沒什麼,塔裡的人都知道我們有往來。」冰炎不明白褚冥漾一臉的微妙是什麼意思,他繼續說:「如果你要說我們打了一架也可以。」
「……那更慘,我會被你的後援會天天埋屍。」褚冥漾覺得自己的人生是黑白的,但他很快又想到:「那我們要怎麼解釋你的精神暴亂是怎麼壓下來的?」
冰炎停下了步伐,褚冥漾差點反應不及撞上去。
他轉過身,紅寶石般透澈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褚冥漾,帶著「你是白癡嗎」的表情,說:「我是黑暗哨兵。」
見褚冥漾點頭,他又說:「黑暗哨兵有自主平息精神暴亂的能力。」
「那房間應該全毀才對啊,不會這麼快就恢復吧?」褚冥漾硬著頭皮問。
「塔裡的每個房間都有防護機制,不管損毀得再嚴重,建築都會有自主恢復的法術,即便是普通人的房間也一樣。」冰炎為他解釋完,才又轉身繼續往前走,「我進去的時候,地板已經凹下去了,牆壁也開始有龜裂的情況。」
「原來我的精神力這麼可怕啊……哈哈……」褚冥漾還想打哈哈過去,冰炎懶得理他,帶著他走到一扇門前面,刷了自己的識別卡之後,帶著他繼續往塔的深處走。
褚冥漾邊走邊將路線記下來,以免自己找不到路離開。
最後他們爬上了四樓,冰炎打開了一扇銀白色的房門。
一張黑色帶金紋的卡被扔過來,褚冥漾伸手接住:「這是?」
「黑袍的證明卡,明天我會請宿舍管理人幫你處理房間的事情。」冰炎推開房門,直接走進去,接著將褚冥漾的背囊放在沙發上,「我看你的情況也不適合再居住在一般宿舍,明天我詢問一下看看能不能幫你調宿舍。」
「不用這麼麻煩吧,我只是不小心精神……」還沒說完,他就被冰炎瞪得收了聲,乖巧地拎起了自己的背囊,束手束腳地站在原地。
「你先去洗個澡,我整理一下。」冰炎指著浴室的方向,走進房間片刻後拿了一套睡衣扔給褚冥漾,裡面還有一條未拆封的毛巾。
褚冥漾放下背囊接住那套衣物,乖乖地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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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沒有錯啦,算是臨時同居,之後漾漾會搬到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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