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冥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療部的病床上,他小心翼翼地撐起身體,從窗戶外的天色研判時間應該已經深夜,室內的燈光被調得昏暗,但他還是可以清晰地看見房間內的景色。
本應重傷的人,卻趴在了他的床邊,銀紅的顏色鋪滿了半個病床邊。
雖說哨兵的恢復能力強大,就算經過他治療,也應該好好休息。
褚冥漾一邊想著,一邊迅速輕巧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儘量以不驚動到冰炎的方式將人放到床上,然而在他移動對方的時候,對方卻突然閃了開來,並警戒地睜開了眼睛,只是眼底仍是一片迷茫,顯然是將醒未醒,但動作卻十分凌厲地朝他踢了過來──
冰炎的警戒心真的很強。褚冥漾迅速閃開的同時心想著,他也不敢繼續驚動對方,而是直接出聲,喚醒對方:「呃、那個,我已經醒了,也沒什麼事情,你傷剛好,我就先離開了,好好休息。」說完這些,他就走到門口,從門口的控制器將燈光關掉,準備離開。
「……等等。」似乎是剛睡醒還沒緩過來,冰炎的聲音有些沙啞,「米可蕥說,是你幫我疏導的。」
褚冥漾點了點頭,「嗯,我是第一次嘗試,不過看來效果還可以。」他搔了搔臉,才發現冰炎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盯著自己看,「怎麼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冰炎收回視線,但褚冥漾還是可以敏銳察覺到對方的精神力在自己身上掃視,他總覺得對方看出了什麼,只是沒說。
紅色的雙眸微微瞇起,他感覺對方似乎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褚冥漾?」
褚冥漾愣了下才意識到對方是在確認自己的名字,他點了點頭:「我是。」
「身手還不錯,但腦子不太好。」半晌後,冰炎竟然做出這樣的結論,「你是出不去的。」他好整以暇地在床邊坐下,「越見怕我逃跑,在門口加了鎖。」
「你還是等早上米可蕥來接你吧。」
聽到對方這麼說,褚冥漾只好洩氣地走回來,坐在陪伴椅上,心底不免有些氣憤地想著:「太過份了吧!虧我還那麼努力幫他疏導,結果被打昏就算了還被說腦子不好……」
「不過。」像是看出他的情緒不對,冰炎略略勾起唇角:「謝謝。」
「我也只是試試看……能幫上忙真的太好了。」從小就被族裡認為是個浪費資源的廢人,此時收到感謝還是挺高興的,他決定大方原諒對方的出言不遜,「總之,你好好休息吧。」
「你沒有登記哨兵或嚮導的身份,不過你可以躲過我的攻擊,甚至可以疏導哨兵。」冰炎卻沒有終止對話,「米可蕥願意為你保密,我卻不一定。」
褚冥漾可以聽出對方的話語中並沒有惡意,反而有種逗弄的意味。
「難道你要恩將仇報嗎?」褚冥漾脫口而出這句話之後反而被自己恥到了,什麼恩將仇報,他是不是古典小說看太多了?
似乎是被他逗笑,冰炎微微撐起身,朝他壓了過來,褚冥漾下意識地向後仰──「我是不知道你腦子裡都裝些什麼,我也不太有興趣。」紅沉沉的雙眸即便是在黑暗中也彷彿爍著光芒,更何況是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視物的褚冥漾,似乎是不習慣被人湊得太近,他瑟縮了下,銀與紅的髮絲與他的距離所剩無幾,即便是在有精神屏障的情況下,他甚至也能聞到對方身上的冷冽氣息,他不知道那是刻意的還是無意間散出來的氣味,他收起了哨兵充滿攻擊意味的賀爾蒙,那味道像是冰川上盛開的嶙花,雖冷冽卻柔和,有些熟悉卻又陌生,好像在很久以前聞過這個味道……
就在他在記憶裡搜尋這個味道的來源時,他聽見了對方的話語:「但你要是想在這裡好好待下去,藏拙,很重要。」
或許是報恩,又或許是另外的原因,他總感覺對方似乎在暗示著他什麼。
「我明白了。」褚冥漾慎重地點點頭,冰炎這才撤開,沉默了下,才說道:「有什麼問題的話可以找我,如果我在塔裡的話。」
「既然你不想暴露的話,不要隨便展現你的能力,就算是在米可蕥面前也是一樣。」他語重心長,「人們總是會懼怕認知外的存在,在你無法完全安心地把後背交給他人前,不要將所有展現出來。」
「你……為什麼要幫我?」褚冥漾忍不住問了出來,墨色的瞳眸裡帶著疑惑與些許不明顯的不安。
冰炎嘖了聲,卻是勾起了一個可以稱之為惡劣的笑容──
「大概是你太像一隻被拋在路邊紙箱裡的小狗了吧。」
遭受對方的顏值暴擊,褚冥漾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好一會他才意識到對方話裡的訊息,頓時皺起眉頭:「什、什麼啊!」
他會覺得這個人是好人什麼的果然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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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救我的冰漾腦,被恆九打得寫不下去了(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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