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半架空】情殤夙戀 - 拾壹、假裝、虛假偽裝。

　　當碎雲聚攏成片，我的天空早已被黑暗遮蔽。

　　　　奔跑向前、捉不到回憶的那絲殘存。

　　　　　　你是否就在前方，張開手擁抱？

　　當我發現虛假的偽裝早已成了慣性定律，

　　　　微笑、淡然、那是種慣性面具，

　　　　　　能夠給予我救贖的你、是否早已不屬於我……？

※　　　　　※　　　　　※

　　《褚冥漾第二人稱視角。》

　　你幾乎是落荒而逃。

　　在撞見二人擁抱的那瞬，你的腦袋是一片空白，不過你很快地便清醒過來。

　　是的、他不必解釋。你們之間根本不需要所謂的解釋，因為他並不屬於你，他是有婚約在身的尊貴殿下，而你只是骯髒的黑暗種族。

　　轉身離去、連你因震驚而掉落的物品都忘記撿起，回到房間，將身子拋上柔軟的床面，右手背蓋在雙眼上、苦笑。

　　熟悉的陣法波動傳來，但是你並沒有去理會，只是歛起了苦笑、將右手轉為平放在床上。

　　「褚。」輕聲地叫喚勾動了你的心弦，這就是情感回歸後會引起的內心波動，你根本無法抗拒對他的感情。

　　「嗯？」沒有起身看他，隨後感受到身旁床面有些凹陷，你伸手順勢圈住他的腰，挪了一個姿勢將頭轉而枕在他的大腿上，唇角勾起了一個弧度。

　　他輕輕地撩起你的髮絲，勾起纏繞在他修長的手指上，沒有開口、卻掛著很溫柔的笑容。

　　請你……不要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好嗎？那樣只會讓我越陷越深……

　　為什麼還要來……為什麼不陪在她身邊？

　　好多好多的疑問塞在心裡，但是你沒有問出口，因為你沒有資格過問。

　　「剛剛……你似乎誤會了什麼，我和蓮芙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緩慢地開口，而你並沒有接話，只是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我和蓮芙……解除婚約了。」很輕很輕的語氣，卻宛如重錘敲在你的心上。

　　「為什麼……？」你真的不懂了、迷惑了，那名夜星精靈真的很漂亮，他的兒子也很可愛，為什麼要放棄他得來不易的幸福？

　　「因為、我的幸福、一直以來都是你。」

　　你愣了。

　　……你是不是聽錯了？

　　你不可置信的張大了眼睛望著他，而他只是微笑，戳了戳你的面頰，「褚，你能不能原諒我……？」

　　原諒他？

　　你輕輕地搖了搖頭，勾住他的頸項，撐起身。

　　「我要的、並非只是你所謂的幸福……」燦夜對上炙焰，你勾起一個微笑、開口，「傷痛早已超載，好多好痛……沉重得讓我喘不過氣來……如果所謂的寬恕、原諒，就能撫平我七十年來的傷痛，那麼我要告訴你，亞。」

「我做不到。」

　　「褚、你究竟要我怎麼辦……？」他將你抱進懷裡，語氣沉痛的低喃。

　　「不怎麼辦。」抬起頭、輕輕啄吻著他的唇，「七十年了啊……」

　　「我曾經恨過、怨過，那些負面的情緒如巨大的野獸，將我吞沒。」淡淡地開口，你凝視著他的眸，「曾經我也想過，是不是沉默到了最後，會變成無盡的緘默，逝於韶流、散落。」

　　「如果愛情能夠讓我們選擇，我不會再選擇Atlantis、不會愛上你、不會如此頹靡的墮落。」

　　「但是人生就像不能重來的戲曲，做了選擇就再也沒辦法回到過去。」

　　「你懂我所說的嗎？亞？我好怕好怕，心中的恐懼逐漸擴大，當我發現我再也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我懂……」帶著補償的吻輕輕落在你的額上，他擁緊了你。

　　「但是當我哭著伸手，試著想抓握虛空中殘存的溫柔，不要走不要走，得到的卻是冰冷的緘默。」飄渺的語音很輕很輕，「夢過痛過、放棄了自我，卻再也無法緊握。」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力道大到微微顫抖著。

　　「緊握不了的太多，如此殘破，又是如此的沉重……」望著自己的手，放開握到泛白的手掌，深深的指甲印緩緩沁出了鮮紅的血珠。

　　避開了他想抓過你手腕的手，怔然地望著手上的豔紅，「除了滿溢的悲慟，我還能剩下些什麼？為什麼大家都要離我而去……？」帶著哽咽的氣音很輕很輕，艷紅的血淚自白皙的頰蜿蜒而下，怵目驚心。

　　「亞、姐為什麼要離開我？」被鮮紅遮擋了視線，你無神地抬眸望著他，「是不是因為我真的太笨太蠢，蠢到姐不要我？」

　　「……你不笨也不蠢。」他被豔紅的血淚嚇愣了一下，隨即清醒、伸出手溫柔地拭去你的淚水，「錯的是我……」

　　「她說、要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我連未來都只看見一片虛無，我何來的幸福……」

　　「我想要的，不過是最平凡的生活，為什麼我總是這麼衰，這麼令她擔心……」

　　「七十年……我欠了她七十年！為什麼她不肯讓我還給她，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

　　歇斯底里地大吼著，你癱軟在他的懷中，淚水無力地滑落。

　　「褚……」他心疼地抱緊了你，「不要這樣子……」

　　「亞……」你慌張地喚著，「你也會離開我嗎？像七十年前一樣？像姐一樣離開我？」

　　「我不會走的，褚。」他輕聲承諾，「我就在這裡，不要怕，我不會走的……」

　　「嗚……」哽咽出聲、止不住的淚不斷掉落，如曼珠沙華般豔紅。

　　「叩叩叩……」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你的哭聲，「漾家主！然、然家主他……」

　　然、然怎麼了嗎？

　　你用力拭去臉上的淚痕，翻身脫出他的懷抱，跳下床一個箭步開了門，「然怎麼了！」

　　「……他剛剛說要去維持結界，維持到一半突然倒下……」看起來尚嫌稚氣的臉龐透著驚慌，你也慌亂地失了分寸。

　　不、不會的……怎麼會……

　　「亞！然他……」你拽住走到你身邊的人的衣袖，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不要怕，我們先過去看看。」牽起你的手，你們隨著通報的族員來到了然的房間。

　　蒼白的面容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他們並不似你，沒有停止自身的表象時間，所以歲月毫不留情地在他們的面頰上刻下一道又一道痕跡。

　　「然……」你放開亞的手，有些困難地移動如灌了鉛的腳步走了過去。

　　「漾漾……」然扯出一個虛弱的微笑，望著你的眼神溫和依舊。

　　「為什麼會這樣……」你握住然的手掌，冰涼的溫度讓你很害怕，然的手掌一向都很溫暖，如今卻比你還冰冷。

　　「生命到了盡頭，都是這樣的。」他拍了拍你的手，眼神望向一旁的亞，「冰炎殿下……」

　　亞走近了些，然才看著他開口，「漾漾是一個很傻的孩子，他總是把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暗自飲下，他總是很樂觀，就算被欺負了、受傷了，他也不會隨便哭泣，總是傻傻地扯起笑容，要小玥和慈阿姨不要擔心，那樣令人心疼卻又堅強……」

　　「然……」你望著他、淚流滿面，「不要說了……」

　　「漾漾……讓我說完。」他堅定地開口，望著亞續道：「沒人想過他內心潛藏的狂會是多麼巨大，沒人想過他會如此極端的頹落……」

　　「我們白陵妖師家的褚冥漾就交給您了，冰炎殿下。」然語氣驟轉，變為嚴肅低沉：「如果您再令他難過、陷入痛苦的淵源，我和小玥就算在冥府也會詛咒您……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妖師與冰牙的緣分了，而是種羈絆。」視線往你這裡轉移，他看著你，「漾漾，你也是。」

　　「相信自己的心。」他笑，將你們倆的手牽在一起，「以白陵然之名祝禱，二人的未來就算波濤洶湧，也能克服萬難。」強烈的祝福力量化為白光籠罩在你們身上，緩緩消散。

　　「然──」你不懂，他為什麼要耗盡最後一絲生命來給予你倆祝福……

　　「時候到了……」施展完言靈，他的面容更加憔悴了些，但臉上的微笑仍是遮掩不住的明顯，那雙溫和的棕瞳緩緩閉上，他輕輕喃著：「漾漾……你一定要幸福……一定……。」未完的語音消散在空氣中，握緊你倆手的力道消失，落在床沿。

　　「不要──！」你無力地跪倒在地，為什麼大家都要離開你……

　　七十年的頹廢，七十年的光陰……你沒有陪在他們身邊，他們卻在死前還一直關懷著你……

　　褚冥漾啊褚冥漾，你真的該繼續這樣下去，隔絕自己的愛情、辜負他們對你的關愛？

　　「亞、亞……」你抓著他的衣袖，含著血淚的眸望著他的，「然……只是睡著了，對吧……？他沒有死……」

　　「褚……」按住你的肩膀，他嘆了口氣，「你要面對現實……」

　　「不要，然才沒有死……他只是睡著了……」望著表哥平靜的表情，你實在不肯面對這個事實……

　　「褚！」他伸手握住你的手掌，溫熱的掌心傳遞真實的溫度。

　　「姐走了、然也走了……大家都要丟下我嗎……？」你的語氣好害怕好害怕，神色驚慌地抬眸望著他，「所以……我什麼都沒有了……對不對？」

　　「不、你還有我陪著你……你不是一個人……」緊緊地抱住你，安撫著你的情緒。

　　「是嗎？我可以……再相信你嗎……？」飄渺的語音隱含著無盡的懼怕與不安，他更加收緊了雙臂。

　　「褚，我絕對不會再離開你……我答應你……」輕聲的承諾著，他低沉溫和的聲音撫平著你內心的驚慌。

　　而你逐漸平靜了心情，任由他抱著你、感受他給予你的安心……

　　其實你所要的幸福、不過就是陪伴與安全感。

　　有時候、原諒與寬恕不一定需要開口。

　　既然沒辦法掙脫這屬於你與他的羈絆，那不如選擇寬恕……或許對你們二人都好……？

　　　　──戴上虛偽的面具、我已找不到過去。

　　　　　　　──回首過往，我已錯過太多。

　　　　　　　　　　──殘存的、還剩下的……到底還有多少？

　　　　　　　　　　　　　──最後的寬恕……最後一次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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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假裝、虛假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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