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俠情緣叄-唐明】聽雨傾風 - 03.我，保護你。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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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03.我，保護你。

冰漓晨漪

Aug 1, 2016

30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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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唐曉，唐雨回到房裡繼續組裝自己的機關小豬，細小而繁雜的零件到了他的手裡卻是異常乖巧，組裝起來速度極快。

不一會兒，唐雨便將手中的零件組成了一隻圓滾可愛的小豬，試著按了小豬旁邊的按鈕，打開內部的空間，把弩箭裝了進去再關起來。

把玩了小豬一會兒，唐雨便將小豬收了起來，接著從包包中掏出了一本《大光明錄》。

這是陸塵風給他的，該說對方真是一個忠實的教徒嗎？

他都不會隨身攜帶唐家堡的條規手冊了，陸塵風居然隨身攜帶《大光明錄》。

不過，看看又何妨？這人救了他，更遑論有入境隨俗這個道理。

他年紀雖小，事理卻懂得多。

在進唐家堡前，他因遭逢家變，父親戰死，母親自刎，他和姊姊淪落成長安城邊的小乞兒，姊姊為了保護他，而扮成男子，到處乞討，那時為了保護他，姊姊叮囑他，絕對不能把臉洗乾淨。

他一直都記得，直到某次他們所居住的破廟被過路的草莽強盜入侵，姊姊把隨身攜帶的包袱塞進他懷裡，將他推進了擺放香爐的案桌下，叮囑他用虎爺的神像遮住自己，他就這樣無能為力地聽著姊姊的慘叫以及那些人的笑聲和骯髒的言語。

他真的不知道在案桌底下待了多久，也許是一天、還是三天？

當那些人離開之後，他才爬了出去，看見了衣不蔽體，全身汙穢不堪，已然失去氣息與溫度的姊姊，那時，他看清了人性醜惡的一面。

不管是不是扮成男子，姊姊都還是被那群人給……更遑論是他這樣，男生女相的容顏。

他那時年紀還小，因為想要找人幫他埋葬姊姊，卻差點被人販子帶走，是師父救了他，幫他埋葬了姊姊，還帶他回唐家堡。

「你可願隨我回唐家堡拜我為師？」半掩在銀質面具下的神情難掩著些許溫柔，鬼使神差的，他點了頭。

他的生活從此有了師父、師姐以及師兄。

教他組裝機關、製作零件、教他怎麼使用千機匣。

他想替姊姊報仇，但師父說，江湖恩仇，如白駒過隙，如果他在意眼前的仇恨，何不先學成再來談。

唐家堡的訓練森嚴，有時半夜還會被師姐師兄偷襲，只為了訓練警惕度。

他一直很努力，照理說他應該是會想著回唐家堡的，但在今天見到師姐時，他心裡想著的竟然是他還沒有跟陸塵風道別，要是跟師姐回堡，是不是就再也見不著他了？

這些日子以來，陸塵風真的很照顧他。

陸塵風的房間只有一張窄小的床，只夠睡得下一個人，就算唐雨身形還小，卻也睡不下他們兩個，於是他把床讓給唐雨，自己睡在草蓆上。

還有很多細碎而小的事情，像是知道他吃不慣大漠的食物，從中原商人那給他買了些香辣牛肉乾或是其他零食。

不知不覺，陸塵風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跟師姐師兄比肩了。

這個人的溫柔……真可怕。

唐雨知道自己是不應該軟弱的，可是在陸塵風面前，他卻逐漸有了依賴之心。

本來跟著陸塵風是怕麻煩，後來卻成了習慣。

習慣這個人對自己的溫柔，習慣這個人對自己好。

一想到自己的腳好了就要離開這裡，他就覺得胸口悶悶的。

他知道自己是不應該貪戀這種被人照顧的感覺，他和陸塵風非親非故，人家沒有理由無條件照顧他，他還是接受了對方對自己的照顧，似乎還有些樂在其中。

唐雨抽回自己的思緒，翻開手裡的書，繼續讀下去。

坐在窗邊的少年姣美的容顏清冷卻專注，被隨意束起的髮絲從肩膀隨著頭傾斜的角度披散在胸前，烏黑的髮絲映出光暈，宛若非人。

從往生澗回來的陸塵風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唐雨順著聲音抬起頭，看見來人之後微微彎起了唇角，伴著灑在身上的光暈，此刻的少年看起來乖巧且聖潔。

他走上去，本想摸摸少年的頭，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滿是沙塵，硬生生地停住動作，開口：「午時了，餓麼？」

唐雨搖搖頭，雖有些疑惑對方為何沒有摸自己的頭，但在看見那人蒙上一層沙塵的手後了然，心底不知為何鬆了口氣。

「陸塵風。」唐雨開口喚了對方的名字，明顯躊躇了一會兒才繼續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陸塵風愣了愣，這問題他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憋了半天只擠出一句：「你需要照顧。」

「只是因為這個嗎？」唐雨心底有些失落，如果說只是因為他需要被人照顧，陸塵風就對自己這麼好，那是不是換做其他人，他也會對他們這樣好？

「……」陸塵風看出對方的失落，卻不知從何而來，右手用力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幾下後，猶豫著摸上了少年柔軟的髮絲。

此刻的唐雨看起來異常脆弱，就像是隻小貓嵬般，他以為唐雨是因為一個人待在異鄉，而感到無助，只能開口安慰道：「我，保護你。」

唐雨卻像是被觸到了什麼開關似地，猛地甩開了對方的手，「你不要對我這麼好。」

陸塵風真的不懂中原人是什麼脾性，不要他對他好？哪有人會這樣要求的。

「我們非親非故的，你對我這麼好，我會過意不去，而、而且……」唐雨彆扭地撇過頭去，耳根有著可疑的絳色，聲音小若蚊蚋：「……你老是把我當成小孩子。」

陸塵風的疑惑更甚，唐雨本來就是小孩子，為什麼不能把他當小孩子？

「你、我……我還不了。」唐雨最後小小聲地喃道，「師父說，有德必報，你這恩情我還不了……我不要你保護，我自己可以保護自己，我不能這麼依賴你……」

縱然聲音再微小，習武之人聽覺靈敏，陸塵風還是聽得一清二楚，於是，他溫聲回道：「不要你還。」

唐雨愕然地抬首望著陸塵風，漂亮的桃花眼有些微紅，陸塵風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頰：「救你，沒要你還。對你好，因為……」他有點艱澀地想著中原的詞語：「我、我……只、只是想照顧你。」看著唐雨那倔強小動物似的表情，陸塵風想到了自己常照顧的聖貓。

因為想照顧而照顧？唐雨再沒有看過比陸塵風更傻的人了，這世界上，誰會沒有所圖的對一個人好？大概，也只有眼前的人了吧。

卻不知道，陸塵風把他當成了聖貓般的存在。

要是他知道，肯定一個暴雨梨花針就甩出去了，分分鐘把人紮成刺人。

這個誤會，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長大的唐雨得知此事，也只是笑了笑，表示那又如何？他既然已經認定了這個人，就不會放手。

不過這都是後話。

現在的唐雨，只是剛放下心防將陸塵風當作兄長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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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2.咱大唐家堡之人，誰沒有斷過一兩次腿呢。

#3 03.我，保護你。